寂寞芳心小姐情系乡村

young and damned and fair

【JFK/RFK】逝者所见

*JFK第一人称视角,语擦软件上跟@胡桃山急救热线 (姑且算是)的联戏。其实产品含量偏低(……



接受自己已经死亡这事实并不困难,我甚至不用为自己做些唯添负担的心理建设——只需要像以往一样继续生活,偶尔我全身的感官都意识到自己不用再那样快节奏地活着,甚至不用吃喝与休息,这始终叫人奇怪,但我也乐于接受。尽管有时整天的悠闲的确会让我空虚(没人会喜欢这双关),当然是:作为幽灵。

我死前也看到过幽灵,当时在场的也许还不少人,要么就只有J.P.、罗丝、基克、罗斯玛丽和乔,那部电影撑死都只能说一般!但对于幽灵的描绘,如今我切身地体验着,我会给出九十分。剩下十分丢在哪,只待他们自己慢慢探索。导演和编剧是否真正有个幽灵加护?这没人知道了。因在电影中早早地见过了我未来的生活,刚发觉自己变成逝者灵魂的时候,新鲜感消失的无趣占了最上风。唯一值得庆祝的是,当我四处游荡(为的是看看以前没来得及欣赏的风景!死人为数不多的消遣之一)时,并没有迎头撞见希特勒和斯大林之流,他们八成是在地狱,这倒符合我的预期:无法不承认我的品行并不完美到足以升入天堂,但更远远达不到地狱所要求的标准。意识到这点时,我也不再为始终没有见到基克而失落,这姑娘无论如何都一定上了天堂。倒是乔,总能在海恩尼斯港碰到他,最初我不免笑他一番:现在我比你大二十多岁,你可再也摆不出大哥的架子了。

有时我会去看看尚在世的家人,卡洛琳和约翰越来越懂事,杰基把他们教导得很好。罗斯玛丽,至少有人陪伴时她很快乐。我无意去偷窥帕特、尤妮丝和简同她们丈夫的家庭生活,而鲍勃和泰德的仕途看上去光明一片,这不好吗?有时我在屋顶上走着,还能听见一声声“鲍比”,那是鲍勃的竞选活动。我死得太突然!他想要当国防部长或国务卿的愿望落空了,我重新为办公室换一副窗帘的愿望也是,我们都调整了自己的愿望:希望鲍勃能够当上总统。即使利用些他死去的哥哥的名声也没问题,他哥哥可一点都不在意。还有什么比亲生兄弟先后当选总统更让人津津乐道?(可怜的林登,永远处在某个再尴尬不过的位置。)鲍比,鲍比,鲍勃,罗伯特,如果他想的话,能比我活得久得多,他很少生病,孩子多得正好足够组一支橄榄球队。鲜花、彩纸从来不缺,狂热的人群不亚于那时风靡一时的摇滚乐团的高中粉丝,我得为他感到高兴。

达拉斯前,我总惜于时间过得太快:这不够我活——我活的目标太多,有时庞大得令我不愿去想,也近于没有。但它是存在的。

我的生命必然短暂,奇迹也难将一个从小被死神登门庆贺的男人挽救于命运之镰,因此,即使它同样地不定,我也不再将其放在心上了。我不是圣徒,面对死亡无所畏惧,而仅仅是不去想它。终于它到来,简直比好莱坞明星们的离婚还迅速与猝不及防。

达拉斯后,我总感叹时间过得太慢:我再也改变不了任何事,这是我生前一直恐惧的。甚至一个茶杯的颜色——过去我从不留意这些我妻子(现在究竟还能算得上吗?)负责的事物——都无法去左右。我不会去说这感觉比被打入地狱痛苦,(与其光着身子被恶魔用钢叉捅屁股,呕,我更宁愿直接魂飞魄散!)但它有时的确让我备受煎熬。能够活动的摆件:这就是幽灵。没有预言,没有诅咒,没有慷慨的馈赠,看着注定的事件降临在尚能喘息之人的身上,能做的只有两件事,立在那里,或是别过头去。

最初我尽力保持着时间的观念——也许那是我作为“人”的唯一的特征了,逐渐我意识到这毫无意义,没有任何人(不那么正式地说,幽灵)会因此将你另眼相待,即使是自己。我便随心所欲地去拜访那些看不见我的朋友们了,有时看见他们正拥着并非他们孩子的母亲的陌生女人,即使笑声再大也不会陷于窘境。有时我在夜幕拉起时去看鲍比和泰德,当埃塞尔不在枕边时,鲍比常常低声念着某一个名字,他的梦境总以痛苦的哭泣收尾。

好奇于究竟是哪个神秘的女人将我总被认为是冷酷无情的兄弟置于这样的境地,在他又一次遭遇同样的梦时,我终于去凑近了听:杰克。

在心惊胆战地确认了几次他并非少发了“i”和“e”的音后,我乐出了声。这原来并不是什么思春的痴情梦,而我,他的兄长,竟成为了他的梦魇!

这些噩梦也许是因为他入主白宫在即——仅仅是预选,但这些年来他的进步与独立我看在眼里,总有一天,他会改变这世界的。

卡洛琳和约翰长得飞快,几乎每次我去看他们时都有变化。在这之后,我来到洛杉矶,再一次听到饭店里传来鲍比的名字。似乎他是要胜利了。我停在饭店的门口,想看看我的兄弟将以怎样故作谦卑却掩不住得意的滑稽神情走出来。

没有人。然后我听到几声枪响,接着是尖叫,枪响,枪响,枪响,枪响,尖叫,哭泣,尖叫,喧哗,哭泣,哭泣,哭泣,尖叫。

那一刻我他妈的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向混乱的来源。

我看到罗伯特的身体——并非肉体,更像几缕烟雾,他的形态逐渐从婴孩被构成了最后一次我见到他时的模样,我想尽快逃离那里,双足却像永远地被钉在原地。人们的喊叫声逐渐破碎了,除那时,也许是春季的风声外,我什么也听不到,我看到罗伯特的蓝眼睛,那双眼盯着我,震惊地、费解地。

我想了很多话,从善意的玩笑到残酷的嘲弄,它们都熔在我的兄弟的眼泪里了。我低下头,只能够看到肮脏的铁锈的水,它流出洛杉矶大使饭店的后厨,流向血红色的夕阳,没有骚动,没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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